安安_Disenchanted

【堂澄】新的旅程

(这篇写得快一点,可能有一些意思没有表达好。大概是讲堂澄两人的关系之中,中堂对于夕希子小姐的回忆的定位吧。)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三澄发现自己不再能向中堂前进一步。


1

高濑顺利地被判决死刑,从此将日日夜夜生活在不知何时被送上绞刑架的折磨之中。
坂本和久部也回到了UDI,到最后三澄的生活又只剩下了各种各样待解剖的尸体和写不完的报告。
东海林曾经担忧地说觉得中堂医生心愿已了,大概会辞去职位回老家什么的,三澄倒是信心满满:“不可能的,那个人明白法医这个职业的意义。”
东海林眼神暧昧地看她:“你倒是很为了那家伙说话嘛。”

其实大家都觉得三澄对中堂是有那么些意思,毕竟,如果不是恋爱,谁会为了那种男人赴汤蹈火呢?
至于中堂对三澄,在关键时刻总是屈服于她的坚持这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吧。

实际情况却是,中堂的确本本份份地继续在UDI干着法医,三澄却也本本份份地维持着与他的同事关系。
从前还有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或是避开众人的单独相处,如今三澄最多是在大庭广众下问问他对鉴定报告的参考意见,随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毫无疑问地,三澄在从这段似是而非的关系里抽身而出。

中堂平时只是不关心大多数事,不意味着他迟钝,更不是事已至此他还察觉不到三澄的刻意疏远。
他决心接受这件事,毕竟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是在她的朋友口里会被称作“那种男人”的类型——三澄大概是幡然醒悟自己的青春不值得浪费罢了。但是他又心有不甘,三澄望向他又收回的每一眼都让他心里冒火,他无法说服自己之前那些让他内心柔软的时刻通通是幻觉。

他看着三澄和东海林从更衣室出来,东海林表情夸张地说些什么,三澄哈哈大笑,随即眼神对上手术台边的中堂,笑容转变成一个礼貌的小小微笑。
可恶。
中堂背过身去,开始工作。

2

东海林悄悄把椅子拖到三澄旁边:“你跟中堂医生吵架了吗?”
三澄无辜:“没有啊。”
东海林:“最近他看你的眼神越来越凶了,你也不太搭理他啊,之前不是打得火热吗?”
三澄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档案来:“782号遗体的胃内容物分析,请工作去吧。”
东海林眼神哀怨:“不想说就算了。”
三澄苦笑:“遗体送来都一周多了还没查明死因,这难道不比我的情感问题重要多了吗?”
东海林只好乖乖去做分析了。

三澄转回电脑屏幕,倒是真心实意地没分空闲精力去思考中堂与她之间种种,只反复看着782号遗体的照片记录,苦思冥想着检验过程中遗漏的点。
等到无法忽视的饥饿感让她从资料文献中抽身而出时,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七分昏暗了。
三澄丧气地自言自语:“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啊——”
一个文件夹被甩到她桌上。
中堂正抱臂站在她工位旁,表情不善地居高临下看着她。
三澄谨慎地问:“这是什么?”
中堂也并不回答,扬了扬下巴意思是叫她自己看。
三澄于是翻开那一叠纸,发现是死者死亡时间前后在附近便利店的购买记录和监控录像截图,最后还附着一份关于肺部急性病变的最新论文。
三澄慌忙打开死者的病理学报告比对症状,果然完全吻合。

“找到了!”三澄兴冲冲地看向中堂。
中堂脸上有一点淡淡笑意,反而让三澄冷静下来,把本来要说的话都吞了下去。
她想说,弄到这些资料不容易吧,又想说,原来你一直知道我为了什么事忙碌着,但最后她只好礼貌克制地说:“真的谢谢你,中堂医生。”
中堂脸上的笑意淡去,他眉头紧皱地看着三澄:“你最近怎么了?”
三澄重复道:“我最近怎么了?”
中堂:“别跟我来这套——你完全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三澄舔舔嘴唇,眼神放回中堂给她的那份文件。
中堂不耐烦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说啊!”
三澄叹气:“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中堂像是气得要拂袖而去,退后两步却又回来,颇具压迫性地坐在三澄对面:“我没办法搞清楚你的想法,所以你得说清楚才行,哪怕是明明白白告诉我哪些事情不可能。”

三澄:“你已经找到了吧——粉色河马。”
中堂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随后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以示肯定。
三澄直视着中堂的双眼,脸上有一点笑容:“粉色河马要开始他的旅途了,终有一天他会与爱人再次相见。”
“中堂医生,现在已经没有真相需要寻找了——你已经不需要我在你身边了。”

3


三澄请假了,中堂完全捉不到她。
三澄的回答完全在中堂的意料之外,他以为无非是些“我跟中堂医生还是做同事的好”这样的无聊戏码,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三澄都要自作主张地从他的角度下断言。而三澄在他这段不知所措的空白期仓皇逃窜,等他回过神来就是一句:“三澄医生请了病假,这几天就要多麻烦中堂医生了。”

“等见到了的时候就去问吧——粉色的河马。”
直到案件判决之后中堂才领悟了三澄当时这么说的含义,他苦苦追寻的是一个关于过去的答案,所以才说见面之后一定要问出哪个混蛋杀害了她。而三澄要他问的是一个关于可能性的答案——夕希子曾经渴望着的是怎样的未来。

他们两人一直如此,像是硬币的两面,中堂执着于过去,而三澄奔向未来。

第三天三澄仍然没有来上班,中堂罕见的一句脏话也没有说,安静地完成了当天的所有工作。
也第一次在案件判决完成后,仍然留在了实验室过夜。

他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在一片黑暗中抽出夕希子的照片。
他想着她的长发和笑容,亮亮的眼神。
“我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说出这句话意料之外的容易,中堂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不能说是喜欢——太久了,我已经忘了喜欢一个人的感受。或许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她脸上有并不真心的笑容。”
“在这八年中,一直一直希望见到你的我,却从来没有在梦中与你相遇。这也许是件好事——我希望,你对我没有留恋,已经早早地离开了我,抛下了这段回忆,去追求你自己新的幸福了。”
中堂把那张照片和粉色河马一起夹回属于夕希子的档案袋中。
“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了你。但是或许,我也要带着记忆,往前走了。”


4

中堂敲开三澄家的门,看见三澄病怏怏的脸,觉得很是意外:“真的生病了?”
三澄皱眉:“那不然呢?”
中堂:“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
三澄叹息:“我又不是小学生。”
中堂想要进门,三澄却挡在门口:“如果是来确认我是不是虚报病假的,现在可以请回了吧?”
中堂态度坚定:“我有话跟你说。”

三澄最终还是让他进了屋,既没有一句请坐,也并不给他倒茶,一副十足的逐客模样。
中堂不客气地自己坐下了,看着三澄面色疲惫,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如此折磨一个病人,但三澄开口,不给他退路:“有什么事请快说吧。”
中堂心想这大概是要紧时刻,奋力一博或是随波逐流,自己和三澄的人生将在今夜交汇或永久别离,他却忘了构思一个好的开场白。
他眼神落在三澄肩头:“你右手臂上,有个伤疤吧,上次你困在货车里时弄伤的。”
三澄不明所以:“是有一个。”
中堂说:“医生的手跟钢琴家的一样,是绝对谨慎不要受伤的,无论面对死人还是活人,拿起手术刀就要保证精准。”
三澄:“那我也没办法啊——再说现在指责我也晚了点吧。”
中堂觉得自己怎么也无法解释清楚,语气急躁了起来:“所以说,你不也是还在工作吗?你要做更多的训练、不断地调整,来做到和受伤前一模一样,甚至更高。”
“夕希子不是我的神明,我也没有必要做告解。在失去了太阳以后,人要一直依靠记忆里太阳的光芒而活着,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竟然有这样好的事情——有一天,太阳会再次升起。”
“如果你仍然觉得我这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尚有些活下去的希望,就多一点耐心等待我吧。”

灯光昏暗,中堂看不清三澄的表情。
三澄声音闷闷的:“我可没办法成为河马。”
中堂低声笑了:“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只小麻雀吧。”
三澄:“以后再想让我主动放弃就难了哦。”
中堂:“从一开始就是你自顾自地胡乱理解吧,傻子。”

麻雀在多数人眼里都是脆弱的生物,但其实麻雀能在大多数环境顽强生存,这种杂食动物,甚至在绝境时能够狠狠攻击比它强大的对手,也能在雨雪天气冻住翅膀以后努力挣脱,继续飞翔。
麻雀比河马要坚强得多。

中堂关掉了灯,握住三澄的手,在黑暗中将她拥入怀抱。

5

留下来的那只河马终于领悟了。
原来八年之前,他的同伴就已经离开了,现在不知道在哪条路上,和什么样的伙伴并肩走着。
他只是一直拒绝了那声不明不白的告别。

有缘的话,他们会在各自幸福的旅途中再次相遇。


(本篇来源于一句歌词
“饶恕你自己爱下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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